他是个汽车玻璃安装工,每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乐呵呵的,时不时的还会哼几句走了调的小曲,忘乎所以时,甚至会吹着口哨干活——虽然这是公司不允许的。 他在农村长大,读书不行,最终上了个职业学校就跑出来打工了。他有些内疚,说自己这一辈子“辜负了父母望子成龙的愿望”。 他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捷瑞做玻璃安装工。一段时间后,他辞职了,可不久,这小子又回来了。“二进宫”的他,有些变了。 汽车玻璃,看上去很简单,很透明,但是里面的门道还是很多的。许多开了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车的人,也未必懂得玻璃,更不可能自己亲自更换和修补玻璃。 每次换玻璃时,我们都要请车主到客户休息室去看电视或阅读当天的报纸,但他们总是嘴上答应,身子却始终围着我们安装工转,像看西洋景一样。我们明白,那是他们为了让自个的心里更踏实一些。 现在轿车在内陆城市还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好多开高档车的主儿,平时牛得不得了,超速行驶,乱闯红灯,有的被交警逮着了,还口出狂言:“不就是罚几个钱吗?”但是,只要进了我们捷瑞玻璃安装门店,他们都会表现得彬彬有礼,说话很客气,有的还会掏出高档香烟敬奉我们。为什么呢?因为玻璃是安全装置,关系着车主乃至全家人的身家性命,他们希望我们为他服务时更用心一些。其实,这有些多虑,我们对谁都是一样的,不管什么档次的车。 他在捷瑞门店工作了几年,为无数车辆做过更换玻璃服务,有的车甚至每年都要请他更换玻璃,所以,许多车主都认识他,有的还能喊出他的大名,他也能叫上客户的姓名,交谈时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他特爱说话,每每给客户安装玻璃时,他都有点卖弄似的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玻璃知识,说得客户直点头。但他不会说普通话,许多时候,他用弯管子普通话或夹生的武汉话与人家交流。虽然听着有些别扭,但听者和我们这些同事心里都明白,那是他在努力与客户作沟通。 他的老乡啊,同学啊,朋友啊时常来看他。看到他更换玻璃时,头顶着玻璃,浑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玻璃拆下来,感觉太累,生活也太单调,对他的乐呵不理解。有的问:你一辈子就干这个? 他说,上次离开捷瑞后,曾拿着简历在许多城市找工作,结果,不是这里嫌我学历低,就是那里说不需要人。四处碰壁后,我终于明白,捷瑞这里需要我,车主需要我。被人需要,救人于水火的感觉,真是美极了! (“他”是谁?请捷瑞员工们自己去对号入座吧——作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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