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这是捷瑞董事长左敏推荐的一位五十年代初的学子辛酸的求学经历文章,读来非常感人。为作者一家人在那样贫困的环境下,仍保持着浓浓的亲情而感动;为作者在那样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仍矢志不渝坚持求学的精神而感动。 这个故事,最少给我们两点启示: 其一,人生不易,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当遇到困难时,哪怕是像作者那样,摔倒在山沟里,膝盖碰出了血,也要“在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也应该迎着困难而上,决不退缩。 其二,人是要有一点精神与追求的。作者辛酸求学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走出大山,是为了追求积极向上的人生。这与我们捷瑞人的理想与信念,是完全一致的。 今天,在捷瑞工作的人,大多是八十后、九十后的学子们。我们所处的环境,比起本文作者那时的境况,不知要强多少倍。但条件好了,我们追求积极向上的人生信念,应该更加坚定,更加执著。因为,未来更加美好的生活,只能通过我们的奋发努力,才能到来。 衷心希望捷瑞每个员工都来认真读一读这篇短文,都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之路到底应该如何走。各门店要组织员工书写读后感,或张贴在门店的“学习园地”里,或择其优者送内刊编辑部在杂志和网站上选用。
我多想重走那段辛酸的求学路
上下班的途中,经过校园的林荫小道,看到一群群活泼可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学生,触景生情,我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那段辛酸的求学经历。 二十一年的时段,在我记忆深处,就象是一个点,恍然如昨天。 那年我十三岁,现在看来,是绝大多数家庭的小孩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龄。我就已经肩担着父母望子成龙的迫切期望,独自一人开始往返于离家四十多里山路的一所私立学校读书。 时候是八月,大自然收获的季节,我五年小学毕业,同样迎来了一个小小的收获季节,接到了县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在乡邻的夸耀声中,我们全家老少沉浸在从没有过的喜悦气氛中。然而,只要一想起每学期五十多元的学费,父母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我家住在一个偏远的穷山沟里。那时,我们一家七口,全靠的是父母在几亩薄田瘦地上劳作耕种来维持生活。要凑足五十元的学费,得省吃俭用上大半年。可是,祖辈农民出身的父母捧着我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并不肯甘心,白天忙里忙外地干活,晚上收工后顾不了吃饭,又左邻右舍地替我借学费。我们那地方,那时候的农村、那时候的农民,除了在田地上找出点钱路,除了卖粮就是喂猪,没别的门儿,方圆几十里好几百户人家,谁家能随时数出个三五十元,掰起手指也找不出几户。 正当父母为凑不足我学费犯难的时候,一所私立学校姓王的校长走乡串户,招生到了我们当地。对于他的到来,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 王校长是一个大学生,当时在我们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他放弃了还有一年就毕业的大学生活,独自一人办起了全县第一所私立学校。 私立学校大多都是头一回听说,我们村里人多出了不少疑问,算个什么学校?读完三年初中,是不是能够参加毕业中考?与正规学校有哪些不一样?如果我在私立学校去读书,会不会误了前程?学费那么低,老师是啥水平文化?。 校长对村里人提出的疑问进行了回答,并对自己的办学规划,师资力量、教学水平、收费标准等全面的介绍。父母听得很是认真。我立在一旁,没有心思听,心想有书读就行,只希望学费不要给父母太大的压力。在最后提到学费时,王校长说每学期二十元,经济条件差的还可以分几批交清。工作做了一大堆,父母还是犹豫不决。我知道父母心中的担忧,想送我进县中学,借这笔学费艰难,如要送私立学校,学费可以承担,又怕万一毁了我的一生前途。晚上,经过家庭会的方式讨论,我最终立场坚定地表态,乐意接受了这个私立学校。 从我家到这个学校,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经过屋后面,翻过一座海拔一千多米的大荒山,再顺着山上打猎人踩出的小路,一直下坡到山脚,过河就到了。另一条是门前下坡到山脚过河,然后可以搭乘交通车到校门的盘山公路。而我所选择的唯一就是那条山高高不过脚底的山路。因为它比盘山公路要近,还可以省去一趟八角钱的车费,够我几天的生活费。 入学那天,父亲带着我踏上那条他为了“出人头地”曾经穿越过数次,最终因为“文革”没有走到尽头的山路。时值正午,毒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我和父亲刚一出门,就浑身直冒汗。父亲说,山路荒岔道多,气候热一点没事,走早一点,走慢一点,也好教我认认路。父亲走在前面,背着我入学的生活——两罐咸菜和一袋大米,一口木箱子和床上用品,这也就是我初出家门的全部家当。一路上,眼见父亲不时地用手揩着满脸的汗滴,汗珠洒落在地面就很快地消逝,我有一种心如刀割般的的刺痛。我心底里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辜负父母寄予我的期望。几次我要求父亲给我几件行李,以减轻他背负的重量,父亲一直坚持着不肯答应,父亲说:“你第一次出门,还要走这么远的路,我就给你背到底,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到了私立学校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看到那一间破旧的瓦房,刚抹的黄泥巴土墙,看到屋内几排木板和石头搭成的桌凳的教室,父亲心里很是内疚,而我却更加坚定了信念。虽说是第一次出门,这一夜有着父亲在身边,我总有一种安全感和依靠。第二天一早,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却显得极其轻松地离开了学校。目送父亲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失落感和孤独,禁不住偷偷地一个人躲藏起痛哭了一场。
以后的日子,大多是我一个人独自往返这条求学的山路。只在每次出门时,父亲在母亲的再三叮嘱下,替我背着行李送上一程,直到送过山头,目送着我翻过了山坳,再也望不到我的身影,父亲才肯放心地回去,我也因此不曾在这条路上流泪哭过。 后来,在我即将毕业的一个学期,我却伤心地痛哭了一场。眼睛红肿了好几天。那时正是小春农忙收割的季节,母亲早就替我收拾好行李,要我早早出门。望着天空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看到父母和其他农民一样,忙忙碌碌地抢收着田地里熟透的小麦,我知道这将有一场暴风雨。我没有早早地背上行李赶往学校,而是倔强地跟着母亲在田地里忙着收割,直到母亲再三催促,我才动身上学。母亲送我出了门吩咐我,今天要下大雨,你爸就不送你了,麦子在田地里等着要收,你一个人要走快点。看到母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坚强地背着行李,第一次一个人从屋后爬上了那条上学的山路。 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行囊走在山路上,我不敢多停歇。在我到达山顶时,天还没有下雨,我感到一阵轻松。只要天黑前穿越那遍荒无人烟的大山,就可以望见三五里外的稀少人烟了。我边走心里边盘算着。然而,没等翻过大山,天渐渐黑了,雷鸣电闪夹着白花花的雨点直砸下来。我脱下衬衣,盖着我的行李,我一个月的伙食继续朝前冲。尽管竹背篓的背带勒着我瘦弱的两肩钻心的痛,路两边齐肩的茅草划着我的光臂现出道道的血痕,我也顾不上这些,只一个劲地顶着风雨朝前赶。在我跑的途中,偏谝鞋底早已磨平的凉鞋不争气,脚下一滑,我连人带行李重重地摔倒在水沟里,膝盖被石头狠狠地啃掉了一块皮,那一袋大米也顺着水沟滚出了老远,装满咸菜的玻璃罐无情地破碎了,咸菜撒落了一地。看着膝盖上直往外流的鲜血顺着小腿流淌渐渐地被雨水冲淡,看到自己一个月的伙食就这么撒了一地,说不出是为了前者还是后者,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放声痛哭起来。雷声雨声掩没了我的哭声,雨水冲洗着我的泪水、汗水和血水。我边哭边捡回已经让雨水淋透的大米和剩下的一罐咸菜,依旧不敢放慢脚步,带着从没有过的伤痛,在漆黑的雨夜中穿行。 母亲望眼欲穿盼着我的平安回家,直到月底,我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那颗久悬的心才放了下来。母亲流着泪水告诉我,说上次我走晚了,父亲老是埋怨她。父亲前些日子卖了几百斤小麦,给我凑好了欠的学费,还留了两趟赶车的钱。要我以后不再爬坡上学了。虽然想起上次一路上的情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我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安慰着母亲,替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 最终我没还是没有坐车,也没舍得坐车。还是沿着山路走到了尽头。走完了我难忘的私立学校生涯。 外地工作数年没有回过老家,也不知道现在的那条山路是否变宽了。我也在奢望,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多么想带着家人,和我一起重新寻找我曾经走过的足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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